我们会在爱的路上再次相遇

【罗黄】当星光亮起

元宵快乐!开学快乐!(被打
比较热闹的一框粮2333其他cp自由心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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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p.m.

缓慢蠕动的车流最终放弃了挣扎,听天由命般停下了脚步。长按喇叭和开窗大骂此类阵仗皆已停息,被困在车内的落难者只好自认倒霉。罗喉从堵车开始就维持着雷打不动的镇定,以厘米计算的挪动也并未消磨掉他的耐性。

副驾驶的黄泉却觉得要把毛挠秃了。

用手指关节敲打玻璃拯救不了他的焦灼,反而越敲越被扰得心烦意乱。对比罗喉的从容不迫,黄泉更觉心里像让人丢了把柴火,现在正被烈火炙烤着,发出乱糟糟的声响。

“为什么那个神棍要在一个岛上开新书上市的聚会?况且这有什么好庆祝的?!”黄泉烦躁地拧着罗喉胳膊,“这是多自恋啊?!”

“象征着不再被编辑催稿,是灵魂的升华,精神的重生,肉体的解放。”罗喉边说边发了一条通知可能晚到的消息,“因此意义重大。”

“——枫岫主人的原话。”罗喉关闭手机,眨眨眼,对黄泉一脸日鬼的表情解释道。

短促的消息提示音响起,黄泉戳开手机界面,撇开进百未读,对话框低端看到的是一张大合照。

——枫岫主人的脸在最底,依旧神秘兮兮地笑着。拂樱斋主的脸只露了半边,一整只右手倒是清晰地掐出了枫岫主人的脖子。御不凡左手挡着要帮忙烹饪的漠刀绝尘,右手将大袋食材交给一脸问号的醉饮黄龙。雅少替君曼睩和玉秋风给漏气的泳圈充气,两位少女一齐在照片的最上方摆了个心形。而尚风悦哭笑不得地整理着大家四散的鞋子,滑稽的是他整个人都是糊的。

然后是君曼睩的一条语音:“大伯你们到哪里了?这边海水超清的!”

“你大伯在高速堵得要腰间盘突出了。”黄泉回道,“来,我让他给你说句话。”

“很快便到,不必着急。”罗喉很没底气地保证着,但语气意外铿锵有力。

不过还是一个十分没有诚意的回答。

“他们在我们到之前开吃怎么办?”黄泉担心地用右手拖着脑袋。

“不会。”

“哇,”黄泉被惊到似的睨着罗喉,“你还挺有自信。”

罗喉淡淡道:“因为钱是吾出。”

“……?!!!”

“你当自己ATM机啊!!”

“大家开心就好。”

“……这是真心话吗……”


5:00p.m.

半个小时的时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观的进展。个别司机直接下了车,递烟借火,悲悯的表情仿佛上辈子是共同折翼的天使,今生在堵成狗的高速路上兄弟重逢。

“听点音乐?”罗喉提出善意的建议。

黄泉破罐破摔地靠回座位:“行啊。”

“喜欢《当兵的人》还是《东方红》?”

“……滚。”

并不在意黄泉残忍的拒绝,罗喉把要拿CD的手收了回来,重新淡定地握住方向盘。此时的日光已有了颓势,落在脸上格外温柔。罗喉转头瞥见黄泉瘫在椅背蔫成一坨梅干菜,半边脸被浅淡的阳光笼罩,眼睫低垂着,似乎困意上涌。

罗喉在黄泉额头轻拍几下:“睡会吧,醒了就到了。”

谁知对方原地暴起:“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

“那你看看风景。”罗喉若无其事地抬眉,“刚才吾看到水牛了。”

“哪儿呢?”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家伙,黄泉听了便来劲,立马降下窗户将头伸了出去,朝四周张望着,像只出洞的白兔子。可除了大片翠绿的稻田和弯腰耕种的男女,没有一只水牛的影子。

罗喉提醒:“不要把头伸出窗外。”

“可这不是行驶过程中。”黄泉特地回头反驳,“警察大爷。”

“但会有抛掷物。”

“……”

“还有鸟屎。”

“……去死!!!”


6:30p.m.

残阳已尽,海水不复碧蓝,但不妨碍水清澈到足够数清水底的游鱼。它是美丽且自由的少女,用含情脉脉的海浪吟唱着甜美的歌谣。或许它本身就是由天而降的神明,再浩瀚的天空也不配担当它的倒影。

“恭喜恭喜贺喜贺喜。”枫岫主人从高大的椰树后冒出,颇为得意地摇着羽扇靠过来,“恭喜两位终于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走到了今天。”

他背后的篝火率先窜进了两人的视野,火焰旋舞着,格外热情,格外盛大。罗喉把目光移回面前这个逃脱编辑催逼后,日常放飞自我的神棍脸上,率先出声:“吾不介意把你一人丢在这。”

“这个岛?”枫岫主人无奈耸肩,“我说,到了你这个年纪,就别再任性了。”

罗喉搀着黄泉好让他换上拖鞋,随后二人自然地绕过枫岫主人,踩上乳白色的珊瑚沙滩往海岸线走去。

“我觉得丢到火里比较好。”

“太过暴力,他罪不至此。”

两人在海边缓慢的行走,浪花会一下一下前来亲吻脚尖。他们与一只卧在礁石上休憩的花色螃蟹邂逅,看海鸟停在水波之上。成片的椰树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标配。树干极粗壮,繁茂的针形叶簇拥着鲜嫩的椰子,护崽儿似的。

前方貌似有个蹲着挑选贝壳的少女心。

“好久不见!”

御不凡见到两人便笑得弯起眉眼。被问及怎会热衷这样的活动时,年轻的大哥不好意思地笑着:“像我这么有担当的哥哥,当然要负责妹妹的苦差啦!”

“玉秋风?”

“对啊。”御不凡假装痛苦地展示着一枚淡红色的海螺,“被您的侄女拐跑后,我现在可是任凭驱使的空巢老哥了。”

君曼睩这时跑了过来,手臂上挎着被充得鼓鼓的泳圈,玉秋风神采飞扬地跟在她身后。两人的发丝都被浸湿贴在皮肤,显然在海中已玩了个畅快。

“堵车累吗?”少女关切地问着黄泉与神情莫名的罗喉。

“我再也不想经历了。你大伯差点动用120,跟我半斤八两。”

插科打诨完毕,黄泉仿佛看穿罗喉的心思,却只是愉悦地闭嘴不揭穿。不过君曼睩并未察觉大伯的异状,兴奋道:“雅少帮我们弄的!”说着拍拍自己和玉秋风的游泳圈。

不远处正筹备美食的雅少微笑着向这边点头招手,一派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之态,叫柔和的海风也逊色几分,堪称当世无双。作为曾认错过侄女婿的罗喉不禁更加惆怅。

“怎么样,”与众人暂作别,黄泉幸灾乐祸地用手肘捅着罗喉的腰,“是不是觉得侄女大了,自己可以飞了,甚至都能穿泳装了!”

罗喉提起黄泉把他丢到了浅水里。


7:30p.m.

被拂樱斋主糊了一身沙的尚风悦已经快原地爆炸,不怕死的醉饮黄龙还忘我地“哈哈哈哈哈哈”着,漠刀绝尘依旧紧皱着眉头,严肃地提出是否要找个地方清洗。

“我觉得他那样挺好的。”拂樱斋主在躺椅上躺得格外惬意,反手自了个拍,顺带着海滩风景与美食图片,给托寒烟翠与湘灵照顾的小免发了过去。

“像我这么有同情心的人……怎么忍心水被浪费呢!哈哈哈!”

“御不凡。”漠刀绝尘转头,“别闹。”

“我哪里闹了!像我这么有幽默感的人,怎么会有你这个阿呆朋友?”

“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人形压路机罗喉不知从何处移了过来,对比刚上岛时的一身洁净正气凛然,现在不仅上身全湿,小腿上还全是白沙,全靠天然气场镇住众人。黄泉更惨,半头卷毛都萎靡了,照镜子准得自杀。


表示先给大家送上一曲《大刀进行曲》热场的醉饮黄龙被三先生合力扛到了海边,若非雅少劝阻,恐怕命丧当场。漠刀绝尘倒是被御不凡怂恿着露一手,无奈前者木着脸飞快逃走了。君曼睩与玉秋风毫不羞怯,罗喉在她们的歌声中认真地鼓掌,黄泉靠在罗喉肩上,摆弄着自己的烤肉。

美食是永远不可辜负的主题之一,没有什么小分歧不能通过大快朵颐解决。如果无辜的果酱不被当成相互画脸的罪恶之笔就更好了。

被某粉红色系男子用沾着蓝莓果酱的面包糊脸的枫岫主人仍不失礼貌地微笑着,随后魔术般用草莓果酱予以反击。与本人色系的高度重合让大家笑到肚痛。为免遭难,黄泉瞅准时机拉着罗喉跑路,登上一座与一旁椰树同高的木亭,并得意洋洋地朝地面众人挥手,胜利者一般的姿态。

在这里能看到广阔的海面,那万里无垠的世界总使人遐想万分。海面倒映着月亮,那月刚好弯成一把利刃,让黄泉恍然感觉自己曾在上面栖居。


20:30p.m.

地上的人们不知何时点起了焰火。焰火如拖曳着光亮长尾的妖直上九天,然后在苍穹盛放着终结余生,如此热烈。大家手中持着小小的烟花,在空气中书写着对彼此的祝福。比如“希望枫岫一躺不起”,“希望进尚风悦家的人都不拖鞋”,“用我十斤肥肉换醉饮黄龙不再哈哈哈。”,足见情谊之深,或许这就是值得珍惜的友情。

黄泉盯着众人手上灿烂的火光,露出格外好奇的神色。小时候他没有机会玩,长大后也故作不屑去玩。但又悄悄地渴望着。

罗喉在他眼前点燃了一支。

烟花的光亮将黄泉惊讶地表情映得更加清晰,他将那支可爱的,对于他来说的稀罕之物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在夜里轻轻挥动。只是烟花易冷,火光很快消亡,但黄泉依然觉得奇妙极了。

“你什么时候偷来的?”

“不是偷。”罗喉首先纠正,“顺手拿的。”

“啧啧啧,就是偷。”黄泉依旧好奇地去剥所剩部分的包装,“不过你付钱是没错……”

罗喉摸摸他的头顶:“星星很亮,抬头看看吧。”


当星光亮起——天空被直冲而上的烟火映成奇异的荧蓝,像只蛊惑人心的精灵回应着地上炽烈的火光。不畏人的鸽子掠过头顶,灰白两色,触地后在众人身旁笨拙地挪步,扭动的头像团厚重的棉花,莫名有些傻气。

当星光亮起——漠刀绝尘精心烹制的火鸡艳惊四座,摇扇以掩尴尬的枫岫主人首先提出有事离席,结果被同冒冷汗但不甘独亡的拂樱斋主摁在原地。不明所以的醉饮黄龙表示对品尝乐意之至,被强烈要求“将火炭啊不火鸡完整打包”的御不凡拼命阻拦。君曼睩与玉秋风还在海的怀抱里徜徉,牵着手许诺来年的此刻再会。岸上的雅少则默默注视着两位女孩儿的安全,见他们无聊的尚风悦则晃悠过来,轻声感叹着年轻真好。

当星光亮起——

对漫天繁星赞不绝口的黄泉却持续不满于对方过于严肃的站姿,于是对未老先衰的罗喉予以来自年轻人的嘲讽:“你怎么还那么站着?”

双手背在身后,腰板挺直得像电线杆,目光平视前方地站着。

可以想象,在勾肩搭背鼎沸欢腾的人群中,忽然杵上个负手而立的面瘫老干部,甚至端着边缘磨损的搪瓷水杯,完全不顾其他人微微表露的尴尬,还处之泰然地自以融入其中,是多么恐怖惊悚的画面。

黄泉继续用眼神予以鄙视:“老背着手——你等谁来牵啊?”

“无。只是习惯。”但罗喉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放松般转动着腕部关节,然后自然地搭上面前的栏杆。

听罢醉饮黄龙品尝过木炭一般的烤鸡后压抑的咆哮,双臂交叠靠在栏杆上的黄泉孩子气地幸灾乐祸着。起初不想在罗喉面前破功,还艰难地隐忍。看到漠刀绝尘自尝苦果昏迷在地,被众人惊慌失措地做着心肺复苏时,黄泉才终于爆笑难当,解放天性,畅快地笑起来,还会情不自禁拍着栏杆,那震动便汇入罗喉按在上面的手掌。

罗喉转过头来看着笑到站不直的黄泉。

黄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罗喉也不知道。只知道这个人天生一副傲骨,外加救不回的执拗。或许是因为家庭,因为外界的种种,黄泉有时候会不相信情意,不相信爱,甚至会忽然冒出报复社会的暴力情绪。不知道现在改没改。

“你再这么看我我锤爆你的头。”

似乎没有。

罗喉只觉这一切都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光景——家人傍身,好友常伴,还有某个人一直在侧。

他摸上黄泉的头发,意料之内柔软的触感,像动物光滑的毛发。被刺激到的黄泉缓慢地瞪大眼睛,先是露出一个警告意味的微笑,但微笑很快被带有攻击性的呲牙取代。那意味十分明显:再不把手拿开,老子咬到你出血。

罗喉觉得很幸运,他希望黄泉也同样。

一只手从黄泉头上移下,出现在他眼前。黄泉不解地盯着向他伸出一只手的罗喉,内心寻思着要不要给对方定个老年痴呆鉴定的预约。

罗喉罕见地垂下眼,淡声道:“吾是在等你牵。”

“算作你上个问题的答案。”

黄泉曾无数次在朋友圈看到各个品牌的狗粮,连君曼睩那个小白脸男朋友刀无心都撩人技能满分。但可悲的现实是,黄泉甚至曾因为梦到罗喉给自己的情书而吓到夜半惊醒,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后,在阳台做了三十个俯卧撑才冷静下来。

如今来看,难道不谙风月的老干部的意外突袭才杀伤力最大?

不过自己很没用的中招了。

握住罗喉的手,黄泉不禁想笑:“像不像电视上高级领导人会晤?”

“你就不想干点儿别的?”

当星光亮起——

就像临阵的统帅,不再运筹帷幄之中,而是提了枪亲自杀入敌群,重伤也好战死也好,都足够让自己血脉贲张。

黄泉的唇是干燥且发烫的,且带着不同往常的瑰丽的颜色。罗喉吻上去的时候凝视着对方的眼睛,瞧见了黄泉眼中攀爬而上的血丝。像雪地中跌落的枯枝,被凋零的红梅染上了带血的颜色。

那火红的长睫蹭上了自己的眼眶,还颤抖着,像是停落的蝶的双翼。罗喉的双手按在黄泉的后脖颈,带有爱抚意味地摩挲着。黄泉发出染上笑意的鼻音,他捧住罗喉的脸,恶作剧似的揉捏,被对方捏着手腕拽下来,拍在后面的柱子上。

当星光亮起——

黄泉呼吸困难地给出评价:“真是毫无经验。”

“你不也是吗?”罗喉亲吻他的鼻尖。

“哈,也对。”黄泉自嘲般地挑眉,然后重新和罗喉紧紧拥抱。他们似乎听到了亭下众人意味深长的惊叹,但二人不约而同地决定并不停止。

当星光亮起——

“……他们好像都在看我们。喂,待会下去灭口吗?”

——你和我,

“有么。吾只看见你。”

——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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