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爱的路上再次相遇

【龙剑】情舟(上)

—初次写龙剑不足之处多多包涵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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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当空燎人的日头,如今已西移太半。阳光早已失掉了灼热,摇身变得含情脉脉,将一汪江水蹭得双颊通红。江口早聚了不少要渡江之人,船夫们争相拉客,凑了差不多人数,就共乘一条渡船往对岸去了。同样是渡人,剑子却没有使劲吆喝凑人的那几位热情。一叶窄小到只够容纳两人的小舟在一众渡船的最边缘,曲折江岸的最犄角旮旯——本就先天条件不如人,秉承道法自然的剑子仙迹还偏偏不愿争抢,扯了岸上一棵枝条垂到水面上的柳树的叶子,自己趴在小舟上,逗浅水里的鱼虾。

姿态之奇,神情之全神贯注,让早就站在岸上等待过溪的疏楼龙宿满面哭笑不得。

“这位师傅……?”

一遍不应,龙宿看剑子乐此不疲地沉浸于回归童年,虽是心下不是很忍心打扰,但想着时间紧迫,还是语带笑意,提声再说了句:

“师傅,那些鱼虾可是要回家了。”

剑子这才往岸上瞅了一眼,看清楚后差点惊掉俩大眼珠子——这衣裳这发簪这玉佩,这自带华丽的气场,绝对是腰缠万贯的大户人家,载他不亏!以寒酸小气闻名的剑子看人得首先估计一下对方身家,再看脸——喔,搁在家当个雕塑办展览会,也能从春心萌动的姑娘们那里赚到不少。

在剑子点头示意下,龙宿执着伞,准备坐进剑子的舟。舟小不稳,剑子刚要去扶龙宿一把,对方却警惕非常似的,迅速避开,向剑子礼貌一笑道:“抱歉,诸多原因,吾不便与人触碰。”

“哦……无事。”剑子有些窘迫地收回手,挠挠头发,内心感叹一句有钱人必定讲究清洁,自己刚跟水里鱼虾玩了好一会儿,人家介意也实属应当。

舟本来就窄,龙宿的伞面又宽大,剑子站起来持起撑舟用的竹竿,还是多有不便。现在也是日薄西山,阳光不算炎炎,叫这位稍微通融,大概也不强人所难。

“这位朋友,能否请您把伞收一下,咱好启程?”

龙宿将伞稍微侧偏,两人正好对视。看龙宿不是很想要妥协,剑子苦笑,做出想挺直腰板却被伞碍住的样子,解释道:“有些不太方便。”

龙宿意味不明地笑笑,向剑子点了点头,坐远了一点,伞还是如前,但已不算碍事。一切完毕,龙宿又侧头问:“这样好些了?”

“嗯……可以了。”剑子悻悻地转过身,将竹竿一支,舟动起来,便开始缓慢前行。虽然口封得紧,但剑子脑袋里还好气又好笑地吐槽着——富贵人家都这样娇惯吗?


江面颜色更加浓稠,像哪方神明掺进夕阳风采所酿,行舟漾起的层层水纹显得格外缱绻。不知过了多久,坐在舟尾的龙宿突然出了声:“剑子。”

剑子茫然地回头,舟一时慢了下来。

眼看剑子表情,龙宿压住欲笑出声的冲动道:“别惊讶,汝很出名。”

片刻思索后,剑子了然,自嘲笑道:“哈,是那帮人与你说的?”

“是啊。他们拉客拉得热火朝天,竟也会抽出时间与吾大聊特聊一下汝。”

“据说汝是,穷得出名,抠得出名——”龙宿故意拖长了音,见到剑子尴尬地咳了声后,欣然地把最后一句补上:“腹黑得出名啊。”

“唉,不敢当不敢当。”

“在下疏楼龙宿,剑子,行程无聊,来与吾畅谈一番如何?”

本以为龙宿这种一看就满腹诗书的富贵子弟,会诗兴大发拉着自己边览江山边即兴吟诗,剑子还着实为自己的本事捏了把汗。可实际上的“畅谈”,说成闲聊也不为过。

从每日能赚多少银两,到三餐有什么菜色,日常小事龙宿问了个遍,最终向一脸正直的剑子投来深深的同情目光。

“馒头青菜,岂不无味。”

“人生之乐又不在吃处,馒头青菜还是山珍海味,于我无异。”

“这是自我安慰?”

“非也,乃是肺腑之言。”

龙宿笑,想起在岸边那一瞥,再问:“那汝之乐趣,便在江中鱼虾,自然之景?”

“非也非也,我之乐趣,只在此时。”

龙宿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珠扇,遮了半边脸,露出藏起笑的眼,眨了眨,把声音沉下去好似浸在水里,道:“这么说,是在吾?”

剑子一本正经地纠正:“是在此时。”

再添一句:“不过要说此时,也算是在你了。”

一番话让拭目以待的龙宿停顿片刻,而后笑了个畅快,目光移向四周景色,远方苍翠入目,近处水波洗耳,龙宿口中喃喃:“汝与吾,真正是初识吗?”



靠了岸,龙宿问剑子要付多少银两。

一旁,剑子将舟系好,竹竿放进舟内,使江水洗了遍手再往衣服上揩揩,走过来道:“你看着给一点吧。”

这个答案倒出乎龙宿意料。

“这是什么门道,不会吃亏吗?”

剑子看他一眼,暗自下定决心一般,钻进龙宿伞下,装出鬼鬼祟祟将要交代重大秘密的小心样,低声跟龙宿坦白:“哪儿能啊,给少了我就说这点实在不够,人家也不会太刁难。给多了我就好好拿着,稳赚一笔。”

再钻出来:“萍水相逢也算交个朋友,你……不会说出去吧?”

“把柄到手。剑子纵横一世,就要栽在吾手里了。”

“哈,别讲了,交钱之后,我们就天南海北,谁也纠缠不了谁。”

龙宿眯起眼:“真的?”

“汝想知道,吾为何不能与人触碰,还要一直撑伞吗?”

没等剑子回答,龙宿已伸出右手,食指缓慢伸直,在剑子疑惑的注视下渐渐移近,有些温柔意味地点在剑子眉心,一双半阖的眼也深深望过来,内中神色见不分明。定了片刻,龙宿侧过头去瞧剑子,问:“察觉什么不对了吗?”只见剑子把眉毛拧得好紧,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眼神,瞅着龙宿道:“呃……你是两栖类?”

异于常人的极低体温,怎么着都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特征。

龙宿闭了闭眼,酒窝稍现,撤手,指尖倏然又收回他宽大的袖口里。剑子用手背去蹭刚刚被龙宿触碰过的皮肤,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诧异样子。风起了,身旁树枝上摇摇欲坠的一枚叶片终于承受不住,随风而落,眼看就要往剑子脑袋上撞去,龙宿自然地走近,将手中那柄紫色绢伞移到剑子头顶,阻了落叶的无心之过。置疑完自己知识储备的剑子抬头,正好撞上绢伞下龙宿更染了颜色的眼。那双眼睛的主人笑吟吟道:“相对的,我觉得你很烫。”龙宿将那只手又伸出来,摊开一看,食指指尖红了一片。

“挺痛的。”

似乎是两句理所当然的话,可入了耳,竟然惹得心有些痒。剑子一时不敢与龙宿正视,只想再打个太极化去尴尬,趁着时候未晚尽快归家。

“咳……天色不早,龙宿你欲往何方呢?”

“无处可去。可惜吾身上没有银两,这个,”龙宿将腰上玉佩取下来,“付给汝,让我在贵舍住上几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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