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在爱的路上再次相遇

【罗黄】一个雨天

夏日的雨总是如此,出其不意轰轰烈烈地大驾,不给忘记捎伞的人半点情面,反倒更像幸灾乐祸的嘲笑。眼前的景象连“雨幕”这词都尴尬地失去了夸张的意味,站在门口被雨拦住挪不动步子的罗喉与黄泉对视一眼,难得心有灵犀地接收到了彼此眼中“我没带伞”的讯息。

黄泉心中恼恨罗喉此人怎如此粗心健忘,罗喉心中默默猜黄泉一定在暗自恼恨罗喉此人怎如此粗心健忘。

“打车吧。”罗喉率先提出建议。

黄泉嗤笑:“好啊。你出去,打到之后叫我。”

罗喉点头,抬脚就要走。

“停!”黄泉愤恨地把纷纷看过来的路人暗骂了个遍,眼疾手快及时拉住了前脚已经迈出,此时正一脸疑惑的某罗姓老干部。

黄泉掏出手机说:“我用app叫车。”

好的,黄泉成功输好密码打开手机;好的,黄泉成功找到app戳开界面;好的,电量成功耗尽,关机音乐如此动听感人。

……?!!

怒急攻心的黄泉抑制住了把手机成抛物线扔进一旁垃圾桶的冲动,扭头叫不明所以的罗喉:“我手机没电了,你的给我使使。”

罗喉递给他。

“密码是什么?”黄泉不耐地等着答案。

“曼睩的生日。”

“哈?为什么不是……”

“不是什么?”

“……没什么!喂,你侄女生日我哪知道,报日期。”

按照罗喉给的年月日输入进去,果然成功解锁——呵,黄泉使鼻子吭了声气。在手机里找了一圈,黄泉更气了。

“……你没有app啊?!”

“我不用。”

黄泉揪住罗喉衣领,用仿佛想要杀人灭口的狠厉语气恶狠狠道:“那你惨了,只能跟我跑回去了。”

“好。”

这回轮到黄泉傻眼,手劲儿也小了几分,眨巴眨巴眼憋出来一句:“啊?”

“跑。”罗喉把黄泉往外一推,推得黄泉踉跄几步直大声骂街发誓回头就把你那下属虚蛟绑了卖给猪市,罗喉似乎很轻地笑了一下说你能搬动他再说吧,然后大步跑到了黄泉的前面。黄泉站稳脚步也开始尽力跟上,却从未超赶。他总觉得跟在罗喉后面挺自然的,明明自己一直不肯落后,与别人一起走不是并肩就是只留给对方一个背影。

难道是上辈子遗留下来的习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矫情得黄泉一阵恶寒。

罗喉和黄泉都不是足够浪漫到将感情追溯至前世今生的人,可看到彼此的第一眼,心头又无法控制地出现一抹似曾相识之感。尽管转瞬即逝不堪再提,却又萦绕心头久久不忘。明明只是初识,却好似已相知万年。让人升腾起一股迫不及待的冲动,想跑到那人跟前去,张张嘴,有些疑惑又带半点窘迫地询问:“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可他们谁也没有这样做。一眼过后,匆匆而过,下定失散于人海此生不见的决心。一个漫长生命中邂逅陌生人的小小插曲,却莫名有半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可大概上辈子确实见过,并且纠缠不行难断恩仇,才会在那擦肩后的某一天才能再度相见,然后一起走到今天,这个大雨滂沱洗刷一切的今天——在瓢泼的雨中纵情奔跑,脚步踩起迸开的水花。傍晚马路上川流不息的汽车拉出长而闪烁的灯轨,雨滴跳跃其间,好似稚嫩孩童梦幻的遐想。没有一个人提出要牵起对方的手,就只是在路上争一口气似的你追我赶。黄泉额前那撮卷发贴在了皮肤上糊住双眼,有些迷了视线。黄泉将它拨开,稍愣一下,冲前方回头向他伸出手的罗喉露出一个笑容。

其实牵手也很不错。

再跑几步,视野中出现一座废弃的红木桥,鲜艳的油漆已经剥落,突兀地立在一处旱地,显得有些寂寞。黄泉一拉罗喉,示意他跟自己先去桥下暂时避雨。

罗喉一边拧出上衣浸的水一边问正忙于拨弄头发的黄泉:“你常来这吗?”

黄泉朝他投来目光,短暂地思考一下,轻微点头道:“只是小时候常来。”

确实小时候常来。那时银血也常抱着幽溟来此,将刚会走路的小幽溟搁在桥上,轻轻拉住他的手叫他一点一点往上走。黄泉会躲在桥底下,从一旁草丛捡一根刚好能伸进木桥缝隙的枝条,瞅准时机,猝不及防地戳一下幽溟的胳膊就立马逃到角落。受惊的幽溟蹦起来环住银血的小腿,咿咿呀呀哭着说底下有妖怪。银血去桥底察视一番,哪有已逍遥法外的罪魁祸首的身影。瞧幽溟大哭硬是要回家,银血也只好让他坐在自己肩上,一边安慰说下午就去爱染家玩,一边渐渐远去了。黄泉会躲在一旁偷偷看着笑好久,恶作剧之后的兴奋感让他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

故事讲完,罗喉也拧完了衣服,朝黄泉认真地点头:“嗯,是你的风格。”黄泉佯怒地“哈”了一声,伸脚去踩罗喉湿透的鞋子,罗喉灵活一避,叫他踩了个空,并成功在黄泉失足滑倒前稳住了他的身子。黄泉改抓罗喉的头发,在对方有意无意的放水之中轻易得逞,难得带点小得意地笑起来。

可那时恶作剧完,一个人拧巴着已经不成样的枝条,迈着小步子孤零零回家的时候,比小幽溟大不上很多岁的黄泉又总忍不住掉几滴眼泪。可他依然坚持去,会跑到那个桥底,偷偷地看银血和幽溟,一直到他们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

这后半点故事,黄泉却没有给罗喉讲。

可罗喉一直都知道。不是那段故事,而是黄泉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黄泉气傲且冷漠,会任性偏执到一旦下定决心十头驴都拖不回来。但不证明从小就失去父母的他不渴望亲情,不渴望一个撑起头顶一片天的大哥,和一个温和懂事的小弟。黄泉要的不是很多,又好像强人所难——他要一份不带半点虚伪的在意和将路途走下去的勇气,再贪心一点点,他还想要一个安稳的人生。

刚刚好,不多不少——罗喉刚好给得起,也给得甘愿,给得欣然。

黄泉还在笑着,嘴角难以察觉地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纤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大半目光,剩下的小半点轻投在罗喉脸上缓慢游走,让罗喉忍不住去亲吻那双眼睛。

“有点痒。”黄泉轻微颤抖,脸上发烧的感觉让他很窘迫。不过这句低声的抱怨好像没有打败喧哗的雨声进入罗喉的耳朵,黄泉又有点小小的庆幸,因为他并不希望这个时刻就此终止。罗喉稍微离开,又改去亲吻黄泉的嘴角。

身处高位,罗喉身边有太多阿谀奉承的小人,他们带着完好无缺的面具,说着滴水不漏的话语,抓其把柄谈何容易。在这样的环境中日感疲惫的罗喉,只觉得一上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并在日后得寸进尺,益加蹬鼻子上脸的黄泉干净而且透明,没有心机,可又浑身带刺,让人不自禁想去挑战磨平那些棱角,观察他火红无杂的心脏。黄泉留给自己的把柄多到需要建一个文档保存才能保证不忘,但可惜大多只能用来口头调笑,比如前天早晨你早起又迷迷糊糊一头扎上了已经被你撞过好多次的玻璃门。

夏日的雨总是如此,来得轰轰烈烈,走也转瞬离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耳边的雨声被替代成了此起彼伏的蝉鸣。罗喉先出了桥下,再牵着黄泉的手将他拉出来,一看手机才注意到已经有了十个未接来电,刚想回拨,君曼睩已经打来了第十一次。

“没有,我马上回去。”罗喉耐心地回应着侄女的担心,与黄泉交握的那只手的手指无意地摩挲着黄泉的手心。

“大伯,晚饭想吃什么?”少女清澈的透过手机传来。罗喉向来不是很讲究吃食的人,只是回头看了黄泉一眼,黄泉皱着眉疑惑地看他。罗喉突然就笑了,牵着黄泉一边走一边回答说:“就是黄泉上次来吃了很多的那个,多做一点吧。”





—已将起名废修炼至炉火纯青
—我要看他俩上直播间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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